我从南方而来,手里握一根缰绳,身后跟着一匹马,走在这段最后的茶马古道上,唯愿沿着马蹄的印记,走过藏区,走向茶马古道的终点,西非的红海岸,欧洲的罗马,记忆里,一直在等待。
当我踏入怒江的深谷时,却不知该如何前进。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镇,一块空旷却不大的小广场,一群热情洋溢的人们……这里,有我所有想要到达的远方。云南的茶马交易始于隋唐时代,兴于唐宋,盛于明清,到抗日战争中后期,茶马古道成为了大西南后方主要的国际商业通道,历史上的茶马古道我没有见过,存在我眼前的,是一张张鲜活的脸和一条已经没有了驼铃声的古道。
庞大的茶马古道交通网现在唯有丙中洛通往藏东南地区的马帮仍在古道上穿行。我到达丙中洛,这是现在仍然“活着”的茶马古道由怒江入藏的第一站。这个季节到丙中洛很幸运。经过了冬天的洗礼,这时候的丙中洛正是最美丽的时候,绿色的麦苗和黄色的花把山坳里的村子分割成彩色的方块,房屋从斑斓的色彩中隐现,三五成团,独户而居,沉醉此间,不知归处。桃花岛的桃花开得正妖娆,从远处看去,粉色的花海自成一个世界,流水回环,把桃花岛隔开了,这就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人们只能远远观赏而不能走近采一朵花,这是最美好的事。在自然生成的油画里四处走了走,猛然想起此次来这里的原因,趁着兴致,就向村里人问了路,独自往古道而去。
从丙中洛出发的茶马古道,沿着幽深的峡谷和山谷里的季节变换,溯怒江北上,而后通往西藏林芝地区察隅县察瓦龙乡政府所在地扎那,继续走,就到了不丹、尼泊尔、印度境内,终点在西非红海海岸和欧洲的罗马。丙中洛到扎那的路程有70公里,道路蜿蜒曲折,沿江而行。我从古道走过,这个承载了无数人记忆和马匹足迹的古老道路上,蹄印斑驳,和茶马古道的历史一样深隐在时光之后,而我走着,听到身旁江水拍打着石头的声音,似乎仍能听见在这条并不宽敞的道路上,马蹄声声从身后响起,空谷幽幽,传来回响,我极目往前看,又停下脚步回头望,终不见马队走过。丙中洛到察瓦龙已经有了别的路,这条经风历雨的古道终将悄然退出历史的舞台,我怀念的,是不曾走过却魂牵梦萦的古道上,那一声孤寂的驼铃声,是用双脚踩出的光阴。
除了茶马古道,怒江还有一条从啦井古镇经过的盐马古道。在过去的漫长岁月中,食盐一度成为国民经济重要部分,一匹匹马,一个个手执长鞭的马锅头,踩出一条出发的路,在那时,他们不会知道这条路会成为像我一样的人心里的梦。
岁月悠然,带着行走的使命带来喧嚣,生活却终归在热闹繁华后归于宁静,啦井古镇上,井盐雪白,却没有了等待的马匹。古道沧桑,在季节更迭不停的光景里,碧水流过,昼夜不舍,崖壁上的古道旁,蒿草和野花不知何时已经长满古道旁,此时再有马匹走过,那马蹄该被浅草没过了吧,顺着古道前行,它还会记得留在这里的印记吗?
走过有深度的路
拍下有态度的图
文:Connie
图:张国训杨红文罗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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