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娇美无匹,容色绝丽,她机灵百变,好似是女中诸葛亮。《射雕英雄传》这部作品中,黄蓉极得读者喜爱,甚至有些金庸迷,会按照黄蓉的标准来寻求另一半。却不知黄蓉半似仙女,半似妖,人们所看到的是她“仙气”,灵气的一面,而“妖”的一面,直至《神雕侠侣》,她才露出庐山真面目,让人一睹真容。
从射雕至神雕,这中间究竟经历了什么,让曾经那个美艳超群,满腹计谋的少女,变成一个讨人厌的女人。神雕中的黄蓉,已不再可爱,她的一些所作所为,让读者如石塞胸,七窍生烟。
杨过学得武功,本是好事,可是黄蓉从中干涉,让他弃武学文。若不是黄蓉,想必杨过在全真教,也不会被人欺负得那么可怜。推究其故,则是因为杨过乃是杨康之子,杨康虽不是黄蓉所杀,但是他惨死在铁枪庙中,黄蓉亦有责任。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有,害人之心不可无,这倒也并不碍事。只是在传授杨过武功之时,黄蓉私心甚重,她并不打算教他武功。当然,这仅仅是个开始罢了,以黄蓉的性子,她以后亦难将自己一身的武功悉数传给杨过。
说防贼似的提防杨过,其实并不过分。黄蓉间接改变杨过的命运,让他的人生变得更崎岖。须知杨过十一岁丧母,从小孤苦伶仃。他寄居在桃花岛,本以为撞了大运,以后能得郭靖教导,练成盖世神功,却不料黄蓉横加阻挠。退一步讲,纵使杨过未得真传,他在岛上日子也甚是惬意,黄蓉给他母亲一般的关心,也是美事一桩。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黄蓉对杨过的呵护少得可怜,她把全部的爱,都给予了长女郭芙,心中又怎么能容得下“外人”杨过呢?
郭芙在黄蓉的管教之下,那是骄纵任性,刁蛮无理。若不是这样,杨过亦不会和郭芙打得不可开交。射雕时期的黄蓉何等聪明,但是到了神雕,她仿佛换了一个人,且已不再是当年的黄蓉。凝神思索,黄蓉当年还是一个小丫头,如今已为人妻,为人母,性格上的变化,是读者讨厌的原因之一。
黄蓉追求自己的幸福时,她十分讨厌那些干涉她的人,如丘处机、欧阳克。尤其是丘处机,他还想撮合郭靖和穆念慈,这个善意的举动,却让黄蓉心中不悦。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抵得过自己真心喜欢郭靖呢?任你谁来阻拦,均是毫无作用。偏偏到了神雕时期,黄蓉百般阻挠杨过和小龙女,她把那些礼数之说,强加给了这两个人。
甚至她的父亲东邪黄药师,都说黄蓉只顾自己的幸福,只要她自己找到如意郎君便可,别人的相思之苦,她怎么会理会。杨过和小龙女情投意合,绝非是杨过死乞白赖地苦苦哀求,既然是这样,就不存在勉强之说。黄蓉对小龙女的一番话,让她不辞而别,后来险些嫁给公孙止。这中间的事情,皆是黄蓉所为。若不是杨过及时出现在绝情谷,恐怕小龙女已和公孙止行了周公之礼,生米煮成熟饭。
杨过的手臂被郭芙斩落,可以说是惨上加惨。郭靖义薄云天,欲大义灭亲,要亲手斩断女儿郭芙的手臂给杨过作为补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黄蓉突然杀出,帮助女儿逃离家门。这样的宠溺,让郭芙骄纵妄为。正是黄蓉的出手施救,才让读者感到厌恶。难道郭芙是千金之体,她的臂膀价值万两,杨过便命如草芥。
当然,并非是让郭靖真的斩断郭芙的手臂,而是要达到教育的目的,让她下次不敢轻易犯错。显然在黄蓉的相助下,郭芙并未意识到错误的严重性,她日后闯出的祸端,便可将黄蓉对她的的溺爱,看得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后来郭芙潜入古墓,误发冰魄银针,让小龙女身中剧毒,而这才是悲剧的开始。杨过和小龙女的十六年之约,难道和郭芙没有半点关系吗?假设黄蓉稍微心狠一些,郭芙亦不会连连闯下弥天大祸。最为可怕的是,当郭靖欲出手教育时,黄蓉却不应允。
其实射雕时期的黄蓉,便是小魔女,她没有提前发作,而是到了神雕时期才做出这些糊涂事,那是因为有郭靖的关系。当年镇守襄阳之前,黄蓉的意思是,若有危难,可乘小红马逃走,结果却被郭靖否定。此前在牛家村的曲三酒馆,郭靖身受重伤,命在旦夕,黄蓉害怕傻姑走漏消息,竟然要出手杀害她,好在被郭靖的一个眼神所劝退。
这些事情汇聚在一起,都能看出黄蓉绝非善类。她只是在郭靖身边而已,否则她还是随父亲的性格,“邪出于蓝,而胜于蓝”。有了家庭和孩子的黄蓉,当然会变得自私,甚至是敏感。
郭杨两家是世交,杨过亦是神雕大侠,可是黄蓉却害怕杨过回来报复,她这样的心理,也是读者所不能接受的。直至神雕的故事结束,黄蓉才终于放下戒备,不再担心杨过剑光一闪,害她性命。读者讨厌黄蓉,是因为她处处护短,致使杨过惨不可言。杨过数次相救郭靖,若是有歹心,早已下手杀了,何必要等十六载。
她对杨过有所怀疑,也自然在情理之中,读者也可以理解。只是她的防备太过小心翼翼,这种所作所为,已经伤害到别人,但是黄蓉却不自知。她错在太聪明,反而缺一些同情心,如此这般,就显得自私。况且杨过的心思,黄蓉从来猜不到,这是她不安全的源头。要说什么周伯通、郭靖、郭芙的心事,黄蓉手拿把攥,别人的心事,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唯独杨过的心事,让她猜不透。
神雕中的黄蓉有些杯弓蛇影的意思,又好似是惊弓之鸟。她令读者七窍生烟,除了自私之外,还有对杨过和小龙女的伤害。让人感到欣慰的是杨过和小龙女终成眷属,而郭芙虽然刁蛮,却孝悌爱国。
话虽如此,但是当时读者并不知情,阅读完整部作品,再回过头来看,黄蓉依旧不讨喜,只是没有最初的七窍生烟,而是已经释然。那是因为站在文学的角度分析,黄蓉不是脸谱化的人物,她有血有肉,有自私,但亦有情有义,亦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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