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是人们很喜欢的一种花,可谓是春天百花中的门面担当。众多与桃花有关的诗句和成语便是桃花江湖地位最好的佐证,而我更愿意以“春来桃花第一枝”来赞美它。
喜欢桃花,首先是它的花色,那种红是我一直钟情的暖色,正如《诗经桃夭》篇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句,简简两句便能让人感受到桃花的热情和温度,那种火热和浓情可以让看到它的人一扫整个冬天的拘束和寒意,给人一种暖暖的春意盎然的幸福感。
其次,便是桃花的艳丽,而人面桃花的成语更是完美的诠释了它艳丽的气质。无论是春秋时期的“桃花夫人”,还是崔护一眼便爱上的姑娘,无不都在桃花的衬托下给后人留下千年的遐想。以致每每读到“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时,总忍不住黯然神伤,总在想如果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相同该有多好。
桃花的美,不仅是存在于尘世中的繁华,更有山林峡谷中的神秘,“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桃花源中这种远离人世喧嚣的美,更使桃花多了几分出尘的仙气。
这怎么不让我想起另一处心心念念的地方——桃花岛,那里是多才多艺亦正亦邪的黄药师的主场,积翠亭上刻着的“桃花影里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正是一种美到不可方物的极致,在黄药师诸多功法种,我独爱“碧海潮生曲”和“落英神剑掌”,据说“落英神剑掌”的取名来自陶渊明《桃花源记》中“落英缤纷”一句。查老先生在原文中这样介绍这套掌法:“双臂挥动,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我不知道是该夸黄老邪的天马行空,还是夸查老的诗意浪漫,真真皆为秒人也!
可是谁又能想到常为春天代言的桃花,有一天也会生出一份豪气。因为不论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桃花,还是“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桃花都是那么温柔缠绵,独独到了刘禹锡那里陡然一变豪气万丈。君不信请看玄都观中的桃花: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4
刘禹锡因这首被贬出京,流放外地,十四年后再招回京,重游玄都观后大笔一挥:种桃道人今何在?前度刘郎今又来。再度被贬出京,这是什么?这是诗人大大的不服,这是诗人的骨子里的豪气,刘郎不愧“诗豪”之名。千年后,我也愿为其补上两句:玄都观里桃千树,不曾刘郎去后开。
桃花开了千年,诗人写了千年,世人看了千年,而他才是桃花的绝配,唐寅唐伯虎。那首大名鼎鼎的《桃花庵歌》又将传颂千年,桃花因为他不朽不败,他因为桃花又疯又癫。我时常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我也种一庵桃花,且酒且歌,且醉且眠。可是桃花仙人尚且需要摘花换酒,我等庸人有何本钱躺在桃花中一年一年?或许无花无酒锄作田,才是我的归处。
本想着捧着桃花寻一处土丘,却被一女子喝到:汝等须眉且需远去,切勿污了这一处风流。待定睛一看,原是一清瘦女子倚花锄而立,脚下锦帕中露出片片残红,竟也是怜花惜花的奇女子。渐退渐远中,风中传来“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的悲戚之声,红颜如花,白头易老。
桃花如火,烧红了多少流年。
血染花扇,撕破了谁的缠绵。
落英处,回首看,一树桃花开了千年。
今冬至,雪满山,何时桃花开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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