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身为邙山派第三代掌门,曹锦儿所作所为却是最让人相当厌恶。在吕四娘离世之后,曹锦儿接受吕四娘的遗命出任邙山派掌门,可是她在接受掌门第一件大事就是将吕四娘的关门弟子谷之华逐出师门,其所作所为将其性格偏执、心胸狭窄、墨守成规的一面体现的淋漓尽致。
说到曹锦儿,她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因为她是独臂神尼八大弟子之一曹仁父之女。在师兄弟里面,曹仁父显得有些平庸,因为他的师兄了因武功高强,更是他们武功的实际传授者,他的师弟白泰官和甘凤池又在江湖上闯下大侠之名,他的师妹吕四娘更是后来的武林第一人。
曹仁父的女儿曹锦儿第一次出场是在《江湖三女侠》中,竟是与天山剑仙易兰珠在一起,当时曹锦儿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跟着年近六旬的易兰珠出现在唐晓澜身边。而这是易兰珠最后一次下天山,也是第一次见到唐晓澜,而唐晓澜手中的游龙剑让易兰珠吃惊,因为易兰珠这次下天山的一个理由就是找到游龙剑。
正是曹锦儿与易兰珠有这个缘分,也使得曹仁父专程带着她上天山,恳求易兰珠收下曹锦儿为徒。而易兰珠也算是眼光极好,她并未看得上曹锦儿的天赋,于是传授了她几手武功就婉拒了曹仁父的请求。幸亏易兰珠没有收下曹锦儿,不然天山派可能也会因为曹锦儿这种心胸狭窄之辈而没落!
在《云海玉弓缘》中,曹锦儿再次出现,她已然从十五六的小姑娘变成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太太。因为吕四娘将邙山派交给她的手里,所以她在独臂神尼离世五十年祭主持邙山大会,可是在邙山派面临灭法和尚的捣乱时她却难以应对,若非金世遗和谷之华救场,老太太曹锦儿估计要颜面扫地。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曹锦儿第一把火就烧在谷之华头上,其理由就是谷之华是孟神通的女儿,而孟神通又是杀死师弟周骥的凶手。虽然谷之华是被吕四娘养大培养成才,绝非孟神通这般大奸大恶之辈,但是她的身份却始终被曹锦儿所不认可。
年轻的谷之华总是单纯善良,可是她的出身却像一块大石头,压的她在邙山派直不起腰,即便她出手击败灭法和尚,也让师兄翼仲牟等人为之求情,可是曹锦儿却始终咬定不放,最终谷之华只能离开邙山。
父权悲剧在谷之华身上再次上演,正如杨过在桃花岛上的遭遇,总是被中年黄蓉所猜忌和不容,最终被送往终南山。似乎人到中年以后,年轻时的纯真与可爱都荡然无存,即便是俏皮可爱的黄蓉也不例外,更何况见识一般的曹锦儿呢!
二
谷之华之所以遭受曹锦儿的忌惮和排挤,其实有两方面的原因,而这两方面的原因也足以体现人性的丑陋。
第一方面,谷之华的出身问题。
作为大魔头孟神通的女儿,这是谷之华难以辩解的问题,在证据确凿之时,她也得知了自己的身世,虽然被同门看来是那么不堪,但是她依然接受了这个出身。毕竟父亲是邙山派的敌人孟神通,这让她在邙山派的处境相当尴尬,可是本性纯良的谷之华却不愿意做出不认父亲的大不孝举动,只是在师门和父亲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之时,她也难以在邙山派立足。
曹锦儿为人极为古板,她是典型的礼教卫道士,吕四娘选择她作为邙山派掌门人也着实让人难以理解,可能吕四娘就是看到她持身正吧,也可能觉得谷之华太过年轻难当大任,至少得在江湖上历练几年,而这几年也得需要一个人来撑着邙山派门户,选来选去也只有曹锦儿,可能吕四娘也知道她年龄大干不了几年,只是选她作为一个过渡。只是这个过渡,差点就将谷之华给踢出门墙,若非谷之华击败灭法和尚有功于邙山派,依照曹锦儿的脾气性格肯定是要将其逐出师门的。曹锦儿只是偏执认为“有其父必有其子”,谷之华既然是大魔头孟神通之女,那么她必然是祸患,而邙山派绝不能养虎为患。正是这份偏见,曹锦儿才不管谷之华从小就接受吕四娘的熏陶,早已接受正义和善良的洗礼!
另一方面,谷之华的优秀让曹锦儿不安。
曹锦儿本身是没有安全感的,她的性格也是相当懦弱的。在灭法和尚带着几个大内侍卫在邙山派要掘吕四娘的墓时,曹锦儿刚开始义愤填膺,可是当几个大内侍卫利用朝廷来威胁邙山派和曹锦儿的家人时,她立马泄气,显得十分犹豫,不敢去得罪大内侍卫。曹锦儿枉为见过大世面之人,在面对别人上门侮辱时,竟然前怕狼后怕虎,由她做掌门,邙山派还不被别人欺负到姥姥家!
曹锦儿的武功不济,能力不强,可是心胸还是如此狭窄,她又如何能够容得下谷之华这般年轻漂亮,武功高强的师妹呢!谷之华的存在就是对她掌门地位的一种威胁,曹锦儿可不希望门派中人都是拥护年轻的师妹,而不把自己当回事,于是她就只能将谷之华撵出去。其实,曹锦儿这种反应是人之本性,是对权势本能占有欲的体现。像岳不群不也是如此,见到自己的弟子令狐冲武功突飞猛进,他不是欣喜,而是感到实打实的威胁,于是就将令狐冲逐出师门,以绝后患!
人性之恶,在曹锦儿身上体现的相当明显,当然她代表了绝大多数人!
三
谷之华的出身无法选择,其实吕四娘在接受她之时就已经知道她的出身,但是吕四娘有足够的信心将其培养成一位弘扬正义的女侠,这才是真正大侠该有的气量和胸怀。
谷之华在离开邙山之时也是极为委屈,她一心为师门考虑却始终不被理解,相比而言,金世遗的洒脱反而更让人感受到爽快!
在这时,忽听得金世遗哈哈大笑之声,跳出场来,将谷之华一把拉了就走。曹锦儿吓了一跳,只当金世遗要来闹事,却见金世遗一把拉着了谷之华,仰大笑道:“大丈夫正当独往独来,一空依傍!谷姑娘,你是巾帼须眉,女中英杰,何苦受这个臭婆娘的闷气?依我说呀,她要你自立门户,那正是求之不得,去休,去休!”不由分说,拉起谷之华便走。
金世遗向来不拘束于传统,在面对不平之事时,他总是毫不客气的硬怼,而曹锦儿这种总是倚老卖老的行径就是欠怼的表现。所以金世遗真是代替谷之华出了一口恶气,大快人心,只是谷之华始终不敢硬起心肠来对抗曹锦儿,这是由她的性格和修养所决定的。
谷之华始终都是处于被动的,在遭受曹锦儿欺压时,她始终是默默忍让,在对待感情她同样是被动的。相比厉胜男的敢作敢当,不达目的不罢休,喜欢金世遗就大胆去抢夺,在这方面谷之华必然是败在厉胜男手里。其实,金世遗对谷之华的好感是胜过厉胜男的,而金世遗对厉胜男的爱可能更多的是因为厉胜男死后而产生的愧疚。只是谷之华在厉胜男面前完败,若是厉胜男未死,谷之华估计永远与金世遗有缘无分。
当然,谷之华虽然被曹锦儿排挤,但是她依旧以大局为重,自己离开邙山也是不让曹锦儿难堪。后来在遇到孟神通时,她也极力去劝阻他不再再行恶事,只是孟神通死性不改,只想将“修罗阴煞功”修炼到第九重,对于女儿的劝阻,他完全不当回事,依旧我行我素!
谷之华用了二十年等待金世遗归来,实际上她总是将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也着实错过很多。而她的秀外慧中相比不可捉摸的厉胜男,又是另一番味道。
参考书目:梁羽生作品《江湖三女侠》《云海玉弓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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