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县连日暴雨,三天时间降雨量达多毫米,这是近百年来未遇到过的。
贯穿全县东西的始丰溪白浪滔天,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地处始丰溪下游溪滩乡水东村大坝,抵御不住滔滔洪水,坝垮村毁,全村百十户人家,除了住在山脚的10多户外,其余人家顷刻间一无所有。
灾后统计,除巨大的财产损失外,村中还有10余人被洪水卷走。
住在溪边的茅阿明家也是重灾户,她的父母为救乡亲,被洪水拦住退路,光荣牺牲,她的祖母东湾婆年老体弱,在山洪到来之前虽已转移到山边高处暂避,但惊闻儿子媳妇遇难,悲痛难忍,病倒在床。
正当水东村群众困难重重之时,县领导带工作组驻村慰问受难乡亲,并组织抗灾自救。
工作组副组长是县文化馆年轻的副馆长杨惠平,当他得知阿明家的情况,便把她家作为重点照顾对象,一面和阿明医院看病取药,另一方面见阿明正读高三毕业班,希望她化悲痛为力量,继续去县一中上学,有什么困难由他帮助解决。
阿明说,受灾后自己失去双亲,心情痛苦万分,她也不想过多增加国家和集体的负担,决定放弃今年高考的机会,先把自己家事安顿好再说。
惠平为她参加高考之事劝了多次,无奈老祖母一时也离不开阿明,他只好先帮她重建家园。
党与政府的关怀和全县人民的支援,使受灾后的水东村很快重现生机,一排排新房从废墟上拔地而起,不到两个月,大多数灾民已搬入新居。
这天,杨惠平来到阿明家。帮助安装窗门,不小心一枚生锈的铁钉穿透惠平的塑料凉鞋,顿时脚底流血不止。
工作组叫三轮卡送惠平进城治疗,阿明不放心,医院。医生给惠平打了破伤风针,上药包扎。因失血过多,要他住院治疗,阿明向惠平依依道别先回水东村。
过了两天,阿明拎着一医院看望,见惠平因受感染高热不退,她十分着急,一面用凉毛巾为惠平捂头降温,一面用蒲扇为惠平送凉。
过了一会儿,杨母来到病房,见阿明正在悉心服待儿子,忙上前道谢。阿明说杨组长在水东村办了许多好事,我今天也是代表乡亲来看望他的。
正说着,位女子捧着一个西瓜来到病房,一杨母介绍她叫万真娥,是惠平的同事,阿明听了马上削了一个香瓜送到她的手中,请她品尝。真娥见阿明清纯美丽,不知她是什么人?与惠平又是什么关系?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医院一直照顾惠平,到傍晚才回村。
夏去秋来,水东村救灾工作已初见成效,县工作组即将返城。临别之夜,村中老少在晒场上开欢送会。
阿明是高中生,村长要她表演一个节目,阿明只得答应唱一支歌。
她大大方方走到晒场上,唱了一首《我的祖国》:“一条大河被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歌声出自心窝,悠扬如诉,唱完后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
杨惠平是搞作曲的,当阿明刚唱第一句,他就觉得阿明音质很好,虽然显得稚嫩些,但很有培养前途。
他非常高兴这次下乡救灾还有这意外收获,发现了一个唱歌人才。欢送会后,惠平与阿明商量,离明年高考还有一年,问阿明是否愿意在唱歌艺术方面有所发展。阿明欣然点头同意。
惠平回县的第3天,就给阿明通了电话,说省艺术大学声乐系增招10名委培生,为各县市文化系统定向培养音乐人才,两年学习费用元。
惠平根据阿明的条件和家中受灾的情况向文化局领导作了汇报,局长很支持,同意学费由文化局支付,生活费用适当补助。阿明听了非常高兴,只是担心去省城上学,年老的祖母怎么安置?自己欠缺的学习费用如何解决?正在又高兴又为难之时,第二天上午乡长来到阿明家,说接到文化局的通知,乡党委派他前来祝贺,并传达三个好消息。第一,阿明是溪滩乡受大灾后第一个上大学的学生,乡领导非常重视,考虑到阿明家的实际困难,乡干部捐款元,送给阿明作学习费用;第二,文化馆食多伤身。为培养我们溪滩乡的人才,从紧缺的文化事业费中,每学期安排元钱支持阿明上学;第三,阿明父母为救人而牺牲,她上大学后,祖母无人照顾,乡里决定让老人家到乡敬老院中生活,安度晚年。阿明和祖母感激不尽,拉着乡长的手不放,不知如何道谢才好
阿明进大学后,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上课时专心听讲,课余坚持晨学唱,晚练琴,进步很快,第一学期就名列全班第二。
她还常常主动打扫本楼层女厕所,班上如有同学生病,她总是热情帮助送饭洗衣。阿明的好学上进,深受老师和同学的称赞。
寒假回乡,适逢台州市举行新春歌曲大奖赛,各县市派3名选手参赛,杨惠平向文化局推荐阿明参加。按参赛规定,每位选手应有二首歌曲参赛,一为自选歌曲,二为歌唱台州的自创歌曲。
杨惠平与阿明商量,自选歌曲选了电视剧《渴望》中毛阿敏唱的插曲《好人一生平安》,自创歌曲由惠平谱写词曲,定为《台州之歌》。
在歌曲大奖赛舞台上,俊男靓女频频登台亮相,少数参赛选手花在包装上的功夫远远超过练唱的功夫,看上去珠光宝气,唱起来嗲声嗲气。
阿明上场时,一身朴素的学生装束,举步轻盈,端庄大方,一曲《好人一生平安》引来经久不息的掌声。
《台州之歌》更是充满了爱乡之情,引起台州听众的共鸣,掌声如潮,坐在前排的市委领导频频点点称赞。阿明唱完,评委亮分为9.99分,是本次比赛中的最高分,市报和市电视台记者纷纷涌到后台采访、拍摄。
第二天台州市各种媒体竞相报道,有的竟称茅阿明为“台州的毛阿敏”回到赤城县,文化局召开庆功会,分管副县长代表县府到会祝贺,说这是赤城县文化史上零的突破,加发奖金元。
阿明手捧沉甸甸的红封连连鞠躬致谢,说自己有今天全靠党的培养,并宣布把今天得到的奖金和市里获得的奖金共元,全部捐给她的母校溪滩乡中心校。会场上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岁月如流,省城两年的学习生活一晃而过,阿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回县工作,在文化馆任音乐辅导干部。刚开始由于领导和同志们的关心,阿明感到得心应手,心情舒畅,但不久便由于感情问题引起一些矛盾,使她感到十分为难。
万真娥是文化馆的艺术档案管理员,她在文艺方面并无专长,能安排在这个岗位全靠当宣传部长的父亲。到馆工作不到一年,她看上年青有为的杨惠平,认为他不但聪明能干,举止潇洒,而且大学毕业学有专长,日后前途不可估量,特别是惠平当上副馆长后,真娥更是频送秋波,期望与惠平早结连理。惠平虽略知其意,但以事业为重,终日忙于工作,以一般同事相待。
有几次真娥约惠平去歌舞厅玩乐,惠平也是以平常心赴约,但两次三次下来,真娥自认为惠平对她已有意思了。惠平到水东村救灾认识阿9明,后受伤住院阿明来探望,再以明后他又积极争取名额送阿明去省城上大学,这一切本无可厚非,但真娥却感到阿明对她是个潜在威胁。
她分析过,自己没有阿明漂亮,也没有阿明那样的大专学历和工作业绩,但她有一个当官的好爸爸,有比阿明好得多的经济条件。
于是她主动发起进攻,甚至请父亲出面,托文化局长为其作媒。但惠平回答一二年再考虑。惠平和阿明一个作曲,一个唱歌,天赐搭档,双进双出,真娥看在眼里,心里像油煎一样难受,但一时也无可奈何。
国庆节,省里举行第五届音乐舞蹈节,凡当年在地市以上获得一等奖的选手可直接参赛,阿明上省已成定局。本来此事与真娥毫不相干,但她怕阿明上省参赛又得什么奖励,更增添与她竞争的优势,她苦思冥想,也悄悄去了省城。
参加省音舞节比赛的全是新创作的节目,阿明擅长唱抒情歌曲,杨惠平为她“量体裁衣”,写了一首极有浙东地方特色的《赤城姑娘采茶歌》。音舞节的主会场设在西子大剧院,经过预选,有18名选手参加决赛,阿明也入选其中。阿明抽签是第17位,她很高兴,因为可从前面众多演员的演唱中取长补短。
前15位比赛下来,经9位评委无记名评分,得分在8.90分至9.60分之间,差距很小。轮到阿明上,她穿着淡绿色的绵缎旗袍,一对熠熠闪光的大眼晴和一张樱桃小口,嵌在她娇嫩的鹅蛋脸上,给人以清新脱俗的美好印象。
阿明唱,“赤城神奇古有名,云雾茶香飘四邻”一出口,剧院里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待她接唱“碧芽含毫回味长”时,全场又鸦雀无声。当阿明唱完最后一句“请君常作赤城行”,向观众深深地一鞠躬时,全场观众不约而同起立鼓掌,阿明连连谢幕3次,大红金丝绒幕布才徐徐合拢,这样好的效果是这次音舞节上破天荒的,许多人预测阿明一定是得头奖。等最后一位唱完,阿明的得分已经出来,为9.55分,排名第三,全场哗然,一些年轻人更是愤愤不平,抗议评委打分不公。
评委主任是位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他给阿明打了9.80分,是今晚最高分,其他评委打的也都是高分,只有一张打分特别低,仅7,80分,致使总分上不去。出现如此尴尬的局面,评委主任无言以对。但有一个人是高兴的,那就是万真娥,她是专门来省城搞不正当活动的,利用一位评委是她父亲好朋友,托他拉分,那位评委碍于情面,想想反正是无记名打分,就丧失原则违心地给阿明打了低分,使阿明从第一名降为第三名。
杨惠平也观看了比赛,散场后,他想安慰安慰阿明,那知道阿明很平静地说,我第一次上省比赛,得到这么多观众的掌声,又获得第三名,已经很知足了。
秋后,县里组织文艺宣传队下乡,搞社会主义思想教育。杨惠平是领队,阿明是主要演员,万真娥管后勤。
一天,文艺宣传队来到海边桃花岛演出,这里近几年远洋捕捞、近海养殖发展非常迅速,渔民收入早已达到小康水平。
文艺宣传队一上岛,就受到干部群众热烈欢迎,中午在小学校里摆起海鲜席,黄鱼、鲳鱼、对虾、香螺、应有尽有,吃得大家眉开眼笑。
下午队员们精彩的演出,也使渔民们看得眉开眼笑,阿明优美动听的歌声,更是让渔村老少拍手叫好。
不料阿明刚下场,惠平匆匆赶来,说真娥突然肚子痛,上吐下泻,叫阿明马上过去帮忙。
阿明听了二话没说就赶到小学,与惠平一起送真娥到岛上卫生院。医生诊断是过量食用海鲜,引发急性肠胃炎,当即给她吃药挂瓶。
阿明不怕污秽,拿来温水把真娥全身擦洗干净,然后拿来干净衣裤让她换上,一直陪伴到深夜。真娥逐渐恢复元气,对阿明的悉心照顾十分感动,她愧疚地说:“阿明,我对不起你。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就是你上省参加音舞节比赛时,我担心你得奖出了名,会影响我与惠平的关系,所以通过个别评委,使你评不上一等奖,我真恨自己呀…”
阿明见今夜真娥终于向她吐露心迹,也十分感动,握着真娥的手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在同一个单位工作,应该情同手足,亲似姐妹,共同为繁荣文化事业作贡献…真娥听了,泪水突眶而出。
不久,阿明参加了在上海举行的“华东六省一市春节歌曲大奖赛”同样一曲《赤城姑娘采茶歌》一举夺得一等奖,报纸、电台、电视台广为宣传,茅阿明名扬沪上,一鸣惊人。
冬去春来,万物争荣。4月的一天,阿明收到来自杭州的一封信:
阿明小姐:
中港合资的好运来购物中心定于5月8日在省城解放路闹市区开张,为酬谢各界人士对本中心的关爱,特重金邀请您登台表演,为本中心开张大吉增光。
董事长
刘春
阿明将信拿给惠平看,惠平说,业余参加一些商业性表演也是好的,一来是个锻炼的机会,二可增加一些收入,用于业务提高和购置表演服装。阿明听了点头同意。
购物中心开业庆典晚宴在著名的摩天大酒店顶层旋转餐厅举行,在如云的宾客中,阿明是最亮丽的一位女宾。
刘春先前曾听说阿明有一流歌声,绝色美貌,今日一见,的确名不虚传。
他少年得志,风流倜傥,又是商场老手,决心今晚要出奇取胜,把阿明吸到自己身边来。他悄声向身边随从吩咐几句,随从悄然退出,酒宴将过一半,刘春从主桌上站起,向大家宣布说,今晚我特请红歌星阿明小姐到场庆贺,让我们热烈欢迎。”
阿明本坐在第5席,突然听到刘董事长这么一说,只好站起来向四周宾客含笑致意。众宾客见阿明似芙蓉出水,不由意惊神迷,这时刘春带头鼓掌,一个手势,那位随从手捧银盘走上前来,丝绒垫上放着一朵嵌蓝宝石的纯金胸花,熠熠闪光。
刘春来到阿明面前,亲手将胸花别在阿明胸前,并说,“阿明小姐到此,不胜荣幸,区区薄礼,聊表寸心,万望笑纳。”阿明不知道刘春还有这么一手,一时不知所措。
晚宴后,文艺专场开始,阿明排在最后,为全场压轴。原定唱两首歌,结果曲终人不散,一再谢幕,连唱5首。
当晚,阿明在酒店休息,刘春又来拜访,连说茅阿明真像那个毛阿敏,日后一定胜过毛阿敏。阿明不好意思地说自己还是新手,不敢与毛阿敏相比。
刘春又送上红封一个,说阿明多唱了3首歌,这是3万元酬金。阿明说,我已拿了出场费,董事长又赠贵重胸花,深感受之有愧,不能再领这钱。因单位里另有公务,明晨即返赤城,在此向董事长辞行。刘春原想留阿明多住几天,再到歌厅唱唱歌乐一乐,听她去意已决,只好说明晨派自己的奔驰车送阿明回县,并握住阿明的手说了声:后会有期。
不出半月,刘春通过省演出公司向赤城文化局发来邀请函,函中称,为救济孤残儿童,6月1日在香港举办有大陆、港澳台著名歌手参加的献爱心义演活动,特邀茅阿明小姐参加。文化局领导经过研究后认为,这是县里歌手第一次赴港义演,理应支持,局里拨出1万元专款为阿明准备演出行装。阿明见领导如此关心,十分感动暗下决心,一定要为赤城争光。
献爱心义演活动举办得十分成功,10多位歌唱家的精彩演唱引来掌声如潮。阿明唱完第一支歌,就有一位老板捐港币50万,唱完第二首歌刘春表态捐万,这么大的数目,在今晚义演中也是少有的。阿明很高兴,更为刘董事长的义举而振奋。
第二天早,刘春派人来请阿明中午到皇后大酒店赴宴,说老友重逢,务必赏光。
阿明向演出团领导请假,领导准其会友3小时。在皇后大酒店小包厢里,刘春殷勤招待阿明,频频碰杯。阿明平时滴酒不沾,见今天喝的是低度带甜的葡萄酒,也不知轻重,几杯下肚,面红耳赤,不久就醉倒了。
到了深夜,团里不见阿明回来,四处寻找均不见,找到刘董事长处,刘春说她饭后即返回,不知下落。
其实刘春从初逢阿明之时起就被她的才貌深深地吸引,作为一个少年得志的豪富,讨一位美女做妻子并不难,而要找一个能歌善舞名扬四方的红歌星或红影星就不大容易。阿明才貌双全,他当时便决心非要把她搞到手不可。他第一步是“金屋藏娇”,在阿明房间里燃起迷魂香,使她沉睡不醒,错过返回大陆的机会。
阿明沉睡了两夜,才醒过来,见睡在酒店床上,心头一惊,迅速起身梳洗。刘春来到房中,说声阿明小姐睡得好香。阿明不知睡了多久,连说该死该死,吃酒误事,我要马上回演出团驻地去。
刘春笑说,小姐沉睡两夜,现在演出团早已返回大陆了。阿明听罢大惊,急得差点哭出来,刘春安慰说,“阿明小姐不必担心,只要给赤城文化局发个电报,说自己外出时突然生病,昏迷不醒,被同胞救起,医院,现在仍在香港治病,待身体复原再返回不迟,你在香港的一切由我负责,我已联系好一家公司,为你出录音带和激光唱片。”阿明孤身独处香港,一时没了主意,只好无可奈何地暂时住下。
接连几天,刘春陪伴阿明在香港各处游览,这天下午,刘春又驾车带阿明到海边去游泳。
阿明生长在溪边,从小便喜欢游泳,她换上泳装,健美的曲线毕露,全身恰如粉雕玉琢。
刘春故意说自己不会游泳,请阿明教他,阿明便认真教了起来。刘春故意游离岸边,又佯装遇险呼叫。阿明不知是计,游近刘春身边,即被他紧紧抱住。阿明初次接触男性身体!觉得全身似电流相通,赶紧把刘春拖回岸边。刘春说,今日水中遇险得救,看来自己与阿明有缘,这几年我忙于商海沉浮,尚未成家,愿与阿明小姐同结百年之好。
阿明听了羞红了脸,心想自从在家乡结识杨惠平以来,几年来全靠他诚心相助,自己才有今天,她对惠平早有好感,两人虽未点破,也是心照不宣。但真娥倾心于惠平,自己夹在其中也十分为难。
如自己真与刘春有缘,让惠平和真娥成为一对,也是两全其美的事。她定了定神说,你的好意我表示感谢,不过婚姻大事应认真考虑才能决定,待回赤城后再议。刘春听了假装欢喜,说阿明言之有理。
从海边回酒店路上,阿明突然提出要到刘春府上拜访,刘春一怔,推说今日时间已晚,是否改日再去。说着他一踩油门,轿车飞似地向皇后大酒店奔去。
当晚,在海边嬉戏了半天的阿明感到疲倦,早早上床休息,刘春悄悄来到房中,点起迷魂香退出,半小时后再进客房,在阿明身边躺下,进而占有了她。待阿明醒过来,木已成舟。
阿明又惊又羞一把推开刘春说,“你怎么可以这样?!”
刘春厚着脸皮说,“阿明,我实在太喜欢你了…”
阿明说,“即使那样,也万不可如此,今日之事,你叫我有何面目做人……”
刘春百般赔礼、安慰,说两人既然如此,就请阿明成全,早成夫妻。阿明听了,心乱如麻,只得说你一定要真心待我,并要办理合法婚姻手续。刘春听了,连声答应第二天就去办。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刘春在大陆和香港的所作所为,早已被他夫人白如玉得知。她原是台湾一位普通电影演员,因相貌出众,被刘春看中,终于脱媒成婚。
近一年来,刘春以商务繁忙为名,很少回家相聚,她便有些怀疑,请私家侦探打听,方知刘春外遇色艺双全的阿明。
她仔细思忖,决定与阿明当面挑明真相,让她与刘春分手。于是她赶到皇后大酒店,叩开阿明的房门,说了自己与刘春的关系,并出示了她与刘春的结婚证书。
阿明听如五雷轰顶,原来刘春煞费苦心,竟是欺骗、玩弄她。
如玉劝她说,你是一位年轻有为的歌星,前途无量,家丑不可外扬,还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她拿出10万港币,说女人的心是相通的,全怪我丈夫不好,这笔钱权作补偿,阿明夜惊魂,孤立无援,回答说:“这钱我不要,先让我好好想想。”
白如玉离去不久,刘春便笑嘻嘻地进了客房。阿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故作亲热地问刘春结婚证明办好没有?刘春眉飞色舞地对阿明说,小事一桩,已经办妥,你看。
阿明接过一看,婚姻状况一栏写着未婚二字。她看得眼睛出血,心里骂道,刘春啊刘春,你欺人太甚!这张证书不是伪造,就是用重金买来的。阿明本想痛斥这色迷心窍的伪君子一顿,但她没有这样做,反而装出十分高兴的样子,刘春接着又要与她亲热,阿明推说来了例假,刘春只好作罢。
阿明对刘春说,“过几天我要回大陆去办婚姻证书,我想临离香港之前,在皇后大酒店举办一个演唱会,请的人不要多,有三四十位新闻界和商界名流即可,宣布我俩为我将来在香港发展打下基础。”
刘春听了,不知是计,马上赞同。
刘春前脚走,阿明后脚就下楼,把刘春的婚姻证明复印了十几份,回房后,又打电话给白如玉。如玉赶到皇后大酒店,看了刘春的未婚证明,大骂刘春可恶!阿明说,“我们都是刘春的玩物,不知今后还会有多少女子遭祸害。我已计划好了,过两天我要在此举行歌会,会上我们一起当众揭露这个无耻小人的真面目。”
如玉听了,认为阿明言之有理,接着两人又细细商议一番。
第三天晚上,皇后大酒店歌舞厅彩灯闪烁,商界名流汇集一堂。主持人宣布茅阿明演唱会开幕后,阿明飘然来到歌台,只见她美目流盼,光彩照人,顿时引来热烈的掌声。
阿明边唱边舞,连唱了两首歌,观众席上掌声四起,赞语不绝。主持人宣布阿明小姐下一首歌是唐朝诗圣杜甫所作长诗《佳人》,台下即刻掌声雷动,阿明伸手将黑发往后一拢,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情深委婉、如诉如泣的歌声轻起:“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但见新人笑,哪知旧人哭?…”
歌罢,阿明眼含泪水,如清泉映波,在彩灯下闪闪发光。台下全体起立,长时间鼓掌。
正当全场还沉浸在《佳人》绵长哀怨的歌声之中,正在细细品味之时,阿明与如玉玉手相牵,并肩站到台前向众人宣布:刘春色迷心窍,有妻骗说无妻,旧人新人联手,当众讨回公道。接着就向台下散发材料。
坐在前排的刘春被这突然袭击吓昏了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等他回过神来,二位女子已不见踪影。
他连忙赶到客房追寻阿明,服务小姐说阿明在晚饭前已退了客房,随一位太太走了。
此时刘春方知阿明与如玉早已联手策划,使他面子丢尽,气得连连跺脚。
第二天,香港一些小报大登刘老板骗妻再娶自作孽,不见旧人哭,未见新人笑,赞扬台湾和大陆二女子智勇过人,联手惩恶。
第三天,香港弥敦道法庭发出传票,传刘春到庭听审。经审理法庭认为,刘春贪图美色,竟不择手段,有妻骗说无妻,为法理所不容。
今有茅阿明和白如玉分别投诉在案,证据确凿,现准许白如玉申诉与刘春离婚,刘家财产的一半(计港币万元)归白如玉所有。
茅阿明受刘春之辱,又险些被刘春骗婚,刘春有图谋重婚之罪,为警戒刘春不轨和补偿茅阿明精神损失,判刘春赔偿茅阿明港币万元。刘春自知理亏,只好一一认下,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雨过天晴,阿明和如玉虽然经过一番曲折,最终还是有了比较满意的结果。如玉主动提出与阿明结为姐妹,阿明欣然同意,姐妹俩为今后的生活,进行了一次长谈。
按如玉的意思,既然与刘春分手,香港是弹丸之地,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想回老家台湾另谋生计。阿明说这次来香港义演,因刘春从中捣鬼,加上自己失察,造成滞留香港的变故,现在她与刘春之事经香港大小报纸的喧染,声名远播,也不可再留此地,回大陆她又觉得对不起领导和乡亲,不知如何是好。如玉说,我们不妨各自写信给台湾和大陆的亲友,来个投石问路,再作安排。
半个月后,阿明收到赤城县文化局和文化馆来信,信上说得知阿明在港的诸多变故,深表关切和慰问。
亲不亲,故乡人,希望阿明打消顾虑,振作精神,早日返回,重登舞台。阿明看罢书信,珠泪突眶而出,她把信给如玉看,如玉也为阿明高兴。
过了几天,如玉也收到台湾兄长来信,说闻知如玉与夫君的变故,深感意外,责怪如玉不该小题大做…
如玉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兄长竟会如此,哪还有一点手足之情,阿明安慰如玉说,既然如此我请姐姐与我同往赤城定居创业,
将来定有美满的日子。如玉听了觉得也有道理,答应到赤城县考察投资事宜,阿明马上提笔给家乡领导回信,表达自己对领导关怀的感激之情,表示在港处理完一些事务后便回家乡,还附带说明白如玉同往考察等事,请当地准备接待。
正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刘春自法庭判决后次日就发起病来,高热不退,医院,据医生诊断是因为他到处寻花问柳,染上一种新发现的尚无良药可治的恶病。
阿明和如玉听后拍手称快,骂他恶有恶报,二人正在做回大陆的准备,阿明这天晚上忽然觉得自己四肢无力,身上似炭火烤一样难受,医院诊治。
如玉心想自己与刘春名为夫妻,实际上已独处半年有余,洁身自好,而刘春骗辱阿明,不过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阿明发病会不会是因刘春传染引起?医生的诊断证实了她的担心、阿明得知后,恨死了刘春,为他一夜之欢,竟要断送自己的一生。
她想了一夜,等二天对如玉说,如玉姐,我病重难愈,托你给我代写一信,将我的情况如实告诉惠平。
她从身上摸出张存单,交给如玉,说这万元钱是用我的屈辱换来的,不干不净,我原想将它统统烧掉,图个清爽,现在想想父母把我抚养成人,领导和乡亲培养我成才,我短短一生,无以为报,思来想去,除留下50万作治病之用,请你代我将其余万元寄往溪滩乡政府,请他们在乡里修桥铺路,造福家乡,如玉赞同阿明的计划,说你在病中,不应过于思虑,好人自有好报。
至于为报乡亲之恩,建桥铺路,确为好事,我想我们已结为姐妹,你的一切医疗费用全部由我负责,万元可全数寄回大陆,以期早日如愿。阿明听了含泪拉着如玉的手说: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如玉当天就给惠平寄信、汇款,每天日夜相伴,悉心照料。
10天后,如玉收到杨惠平的一份加急电报:
惊闻阿明病重,领导和朋友十分挂念。现已求得对症之药,请你们于后日离港来深圳,我们在深圳火车站接站,送阿明回乡就医。
如玉看罢,喜出望外,阿明泪如泉涌,失声痛哭。
中国的民间土方中确有不少稀世珍宝,被西医认为无药可治的恶病,在阿明返回赤城后,不到一月就药到病除,行医者是万真娥推荐的一位老中医,他用蕲蛇等药物配制成败毒散,每日配以蛇肉煎汤一碗,终使阿明起死回生,渐展青春风姿。
如玉一直陪阿明治病,见赤城各界人士上至县长、局长、乡长,下至父老乡亲,无微不至地关心阿明病情,情同亲人,心中十分感动,在县长前来看望阿明时,如玉表示愿在赤城投资办实业,为赤城的经济腾飞尽锦薄之力。
年后,长达余米,横跨始丰溪的公路大桥溪东大桥建成通车,溪滩乡至县城的公路拓宽工程也全面竣工,全乡万余人集会庆贺,县长亲临剪彩。
阿明和如玉一左一右,扶着祖母从桥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心情无比欢乐畅快。在通车典礼上,大家热烈欢迎阿明唱歌,阿明已久未登台演唱,乡亲盛情难辞,唱哪首歌好呢?
她想起了自己当年在欢送抗灾工作组联欢会上唱的那首歌,于是拿起话筒饱含激情地唱起了《我的祖国》: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悠扬悦耳的歌声,久久回荡在青山绿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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