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去大理生活的人越来越多,这片夹在苍山与洱海之间的灵地,似乎成为了逃离北上广人群的一个重要出口。旅行作家许崧也是其中一员。
年,为了找一个便宜的地方写作,他从浙江杭州到云南大理朋友处,从此长住下来,也开始了对大理的观察、研究与写作,是“大理社区”一词的创建者。他认为大理有着他见过的唯一的社区,在日常生活在人们对“社区”的定义太过宽泛,而在大理,他发现了社区的丰富层次与特殊性——首先,大理过去一直是边缘的“化外之地”,本地的白族人对外来文化十分开放;此外,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一批西方背包客从东南亚来到云南,不仅“发现”了丽江,也“占据”了大理,这群人为大理移民新社区奠定了一种嬉皮文化,这种生活方式许崧形容为“自由,平等,相互尊重,多样性丰富,很草根,节俭”,总之是“穷而快乐”的。他在接受毕业于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中心的黄菊采访时说,生活在大理的人所认同的价值观是“尽情去追求自己定义的好生活”,所以,“当一个人、一家人举家搬到大理,从这个举动基本就可以判断为,此人跟一般的成功价值观决裂了,不然他应该去北上广。”
大理古城(来源:图虫)在下文节选的黄菊对许崧进行的第二次采访中,他更多剖析了大理房价上涨危机对社区的影响,以及新的公共空间是如何建设起来的。在最后一部分,他也从自己的观察和感受出发,分析了他在泰国所感受到的与大理生活的相似之处。
《全球化消灭多样性,大理和清迈除外》(节选)
文
行李许崧
两年前,我们对作家许崧做了一次远程采访。他是杭州人,几年前举家搬到大理定居。从一个号称天堂的沿海发达城市,主动搬迁到西南边陲小镇,还在这里过得喜滋滋的,为什么?他的回答是:全国只有一个社区,就在大理。
那时他还住在古城,把当时古城里最热闹最文艺的人民路当作每晚饭后遛弯儿的地方,街上大多都是熟面孔,他全称之为“街坊”。那天他聊得很尽兴,一直从入夜时分聊到深夜。在他的描述里,大理就是现实里的桃花源,他也像桃花岛岛主一样,不时向素未谋面的我发出邀请:怎么样,搬来住几年吧?
两年过去,大理经历了很多变化,房租、房价上涨,洱海边和苍山上很多场所被关停,他的人民路上的“街坊们”也都换了面孔,部分老大理人陆续离开……只有许崧还继续喜滋滋地待在这儿。只是,他从古城的院子里搬到了“苍山小院”楼盘的小区房里,上山了!
在他歌咏的“社区”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具有凝聚力的公共空间。古城时期,他常去一家叫“海盗酒堡”的小酒馆,并不喝酒,只是和他的街坊们聚众晒太阳聊天。上山后,忽然没有了这样的空间,他一度认为出现了“社区危机”。好在一年前,海盗酒堡也上了山,就在弘圣路上,和小区“山水间”面朝苍山的门口同一海拔、同一条路,许崧称之为“今年最大的惊喜”。我们的采访,就在这里进行。
其间,那些也从山下搬到山上来的老街坊不时来访,巴掌大的酒堡忽然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每一刻钟都有一股新的溪流汇入,每次汇入,都要和先前汇入的溪流寒暄、打闹一阵。渐渐地,周围人声鼎沸,大家喝啤酒、威士忌或者可乐、咖啡,嗑瓜子甚至嚼爆米花,有的桌聊健康,有的桌聊孩子,有的桌聊最近的电影、书,以及人类未来形态的可能性……话题不时从这一桌串到那一桌,从室内串到街边。太热闹了,我们不得不搬到地下一层的厨房里继续,途中,老板老王下来吃饭,就端着碗蹲在旁边听我们聊。
大理老城南门(来源:图虫)许崧在文章里写过:“说实话,海盗酒堡太奇葩了。你在星巴克看不到有客人在里面窜桌子的吧?看不到老板扎在客人堆里蹭吃蹭喝的吧?分别几桌客人坐着坐着就站起来拼成一大桌的呢?叫一个火锅外卖来店里吃还吃了前后四拨人的呢?一个人去喝一杯结果加了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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