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射雕英雄传》里,东邪黄药师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为人处世放荡不羁,不受传统礼教束缚。其实,要认真来说,黄药师真正放荡不羁的事情,只有一件,即挑断4个徒弟脚筋。
这是怎么回事?
黄药师是桃花岛岛主,一共收了6个徒弟,分别是:陈玄风、梅超风、曲灵风、陆乘风、武眠风、冯默风。黄药师从周伯通那里骗得《九阴真经》下卷后,陈玄风、梅超风将《九阴真经》下卷偷走,逃出桃花岛。黄药师妻子冯衡为了安慰黄药师,想再次把《九阴真经》下卷默写出来,却因历时已久,苦思几日几夜,写下一部残缺的经文,身心交瘁之下,流产生下了黄蓉,随后去世。
徒弟的背叛,加上爱妻的去世,让黄药师大发雷霆,迁怒于曲灵风、陆乘风、武眠风、冯默风4名徒弟,将他们的脚筋挑断,随后赶出桃花岛。
自己本来没有犯错,却遭到师父如此严厉的惩罚,曲灵风、陆乘风、武眠风、冯默风4名徒弟一定恨极了黄药师吧?没有的事。根据《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的记载,我们发现,曲灵风、陆乘风、冯默风(武眠风不知下落)一点都不恨黄药师,反而想尽办法讨师父的欢心,希望有一天师父回心转意,将自己重新收归师门。
曲灵风知道黄药师爱好琴棋书画,便隐居在离都城临安不远的牛家村,化名为曲三,一边开小酒家谋生,一边潜入皇宫盗取名贵字画、金银器皿。不料,曲灵风在一次偷盗时被大内侍卫发现,寡不敌众下身负重伤,在临死前留下遗嘱:“字禀桃花岛恩师黄尊前:弟子从皇宫之中,取得若干字画器皿,欲奉恩师赏鉴,不幸遭宫中侍卫围攻,遗下一女……”
陆乘风离开桃花岛后,在太湖建造一座归云庄,生下一子陆冠英,号令太湖群盗。陆乘风为了获得黄药师欢心,纠结数十名武功高手去抓陈玄风、梅超风。虽然最终没有抓获,但将梅超风打伤,将他们赶到大漠深处。陆乘风一心一意想回归师门,不敢在没有经过黄药师同意下,将桃花岛武功传给陆冠英。十来年,他念念不忘的是,“我只盼师父终肯回心转意,怜我受你们两个(陈玄风、梅超风)牵累,重行收归师门”。
冯默风是黄药师众徒弟中年龄最小的。当年黄药师挑断徒弟脚筋时,见他年纪尚小,武功又低,忽然起了怜悯之心,只挑了他左腿的脚筋。冯默风隐居于江湖之中,以打铁为生,但依然整日思念黄药师,还在《神雕侠侣》里,两次救了杨过等人。
黄药师的徒弟们为什么不恨他?大致有如下几点原因。
一是受古代尊师重道理念的影响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古人非常尊重老师,将老师放在很高的地位。“天地君亲师”,老师在民间祭祀中的地位,是与天、地、君、亲并列的。
黄药师向来漠视传统礼教,却最敬重忠臣孝子。在他看来,“忠孝乃大节所在,并非礼法。”黄药师的徒弟必然受到他的影响。因此,虽然黄药师将徒弟赶出了桃花岛,但在徒弟们的心目中,黄药师永远是他们的师父,这就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二是黄药师对徒弟很好
黄药师的脾气的确有些乖僻,可他很疼爱自己的徒弟,在传授武功上绝不藏着掖着。这6位徒弟,大多数是黄药师收留的孤儿,被黄药师抚养长大。他们之间,除了师徒之情,还有父子之情。
这一点,以冯默风和梅超风为例。
冯默风小时候,被黄药师从仇敌的手上抢救出来,抚养长大。黄药师对他堪称恩重如山。因此,当不论黄药师待他如何,他都毫无怨怼之心。
梅超风很小时,父母被奸人所害,双上去世,成了孤儿。黄药师将她带到桃花岛,悉心抚养,修炼武功,让她度过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在这种情况下,黄药师的几个徒弟自然对他感激涕零,不惜粉身碎骨,报答恩情,区区挑断脚筋,又算什么呢?
三是黄药师对徒弟护短
黄药师有一个很自我的人,对于属于自己圈子里的人,想方设法进行保护,不允许任何人进行伤害。哪怕黑风双煞陈玄风、梅超风在江湖上滥杀无辜,黄药师也不允许别人去伤害他们,遑论其他人?郭靖在小时候无意中杀了陈玄风,黄药师知道后,明知道他是独生女儿黄蓉喜爱的人,也要对他痛下杀手。这是连女婿都不要了的节奏。
哪怕从现实的角度考虑,黄药师的几个徒弟,也要维持与他的良好关系。如果能回到桃花岛,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就算回不了,得到黄药师的一句两句肯定,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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