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驾鹤西去,这事儿挺突然的。周伯通带领着全真七子跪着守灵,一个个如丧考妣,哭得眼睛都红了。这悲伤是伪装不了的,躲在暗处观察已久的欧阳锋,认定王重阳真的是挂了,于是兴奋到想敲锣,终于等到这一天!
机会来了,欧阳锋自然不会放过,他立即跳了出来,先是一脚踹翻拦路的周伯通,然后胡乱几下扒拉开全真七子,最后直奔王重阳的屁股垫,那底下藏着的正是他渴求已久的《九阴真经》。
丝毫不嫌被重阳屁熏的有味道,欧阳锋伸手就去抓那本《九阴真经》。就在欧阳锋以为志在必得而洋洋得意之时,王重阳突然破棺而出,轰隆一声,这个诈尸玩得实在是顺溜!只见重阳真人跳起来随手就是一个大招,用的还是专门克制蛤蟆功的一阳指!
如此凌厉一击,完全出乎意料,且正中欧阳锋的眉心。好家伙,这也太过山车了,比玩股票还刺激呀!欧阳锋根本没有一点点防备,自然是毫无闪避地承受了这万吨当量的暴击,几乎是吓得当场尿裤子。幸运的是,王重阳并没有进一步的杀招,欧阳锋憋着一口老血,硬是逃出了终南山!
欧阳锋的这个小幸运,真的应该感谢王重阳。这倒不是说王重阳回光返照,没有余力搞死他这个臭蛤蟆。实际上,王重阳是有意留他欧阳锋一条命。尽管这么做,会给全真教的未来蒙上了巨大的阴影,但王重阳是有大格局的人,他故意放走欧阳锋,当然是大有深意。事实也证明,他这么做是对的。
那么,王重阳对欧阳锋伤而不杀,纵虎归山,究竟有哪些深意呢?下面我们就详细掰扯掰扯。
一
众所周知,第一次华山论剑之后,整个江湖的势力范围就清晰多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绝成了天花板。整个射雕中,唯一一个有资格能够入围的是有铁掌水上飘美称的裘千仞,但是他这个倒霉蛋兴不起风浪,尤其是王重阳在世的时候,裘铁掌连下山都不敢。
江湖这块蛋糕,王重阳凭借绝对实力,切走了最大的一块。事前说好的,谁的武功最厉害,谁就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且谁就能拥有武林至宝《九阴真经》。王重阳的实力在那摆着,其他四绝心服口服。
王重阳是一代高人,自然不会在意什么天下第一这种虚名,对《九阴真经》他的兴趣也不是很大。他之所以最终夺了天下第一,且占有了《九阴真经》,是因为只有这样江湖才会平静。这是王重阳的格局,大公无私!
华山一论之后的江湖格局变得稳定,江湖确实太平了不少。但是,这稳定是一时的,平静的下面暗流涌动。大家都在等,等王重阳年老色衰没有了魅力,华山二论,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对于这一点,以王重阳吃盐的量来说,就是用脚指头也能想得到。不得不说,这让他很是焦虑。
王重阳最大的焦虑是全真教有些青黄不接,他又已经感知到,自己行将羽化。小师弟周伯通的前途不可限量,但是他的成长还需要大把的时间,而其他四绝又是虎视眈眈,没有自己罩着,周伯通还能愉快地成长吗?后王重阳时代,全真教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因为树大招风,更因为四绝之中的欧阳锋。
欧阳锋的野心勃勃,以及他对《九阴真经》的绝对执着,王重阳的心里自然很是清楚。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这《九阴真经》注定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该怎么处置欧阳锋,这是王重阳必须要面对,且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王重阳跟大聪明黄药师是好朋友,但是他知道,黄药师眼里对《九阴真经》也是充满着渴望。一旦自己驾鹤西去,这黄药师碍于故人的面子,以及他自己的架子,自然不会在明面上跟全真教为难,但是为了搞到《九阴真经》他一定会用自己的聪明办法,给全真教苦头吃。杀人不见血,黄药师戴上人皮面具,就喜欢这么暗戳戳地搞事情。
所以,王重阳对黄药师其实是不够信任的,自己要做的大事,自然不能托付于此人。至于洪七公,人是不错的,就是贪吃成性,就怕他会因为一个鸡屁股而误了大事,因此也不靠谱。那么,也就只有南帝段智兴了。
王重阳千里迢迢,带着最亲爱的小师弟周伯通,赶到大理皇宫,说是要跟南帝切磋武功,实际上是把自己的先天功传给他,同时也指点了他不少功夫。这么做的重要目的,就是未雨绸缪,为了让南帝能够牵制西毒欧阳锋。
以王重阳的智谋和武功,想要除掉欧阳锋,尽管会费点儿力,却绝对不是办不到。他竟而大费周章地安排南帝去牵制西毒,这说明他并不想要除掉欧阳锋,甚至不愿意彻底摧毁欧阳锋的“核武库”。
王重阳所谋者大,欧阳锋是江湖上最好的一条鲶鱼,留着他太有用了。并不是谁都能练成那么独一无二的蛤蟆功的!真的弄死他,也不亚于毁掉一本《九阴真经》。王重阳应该也是有些不忍心的。不过,王重阳更主要的考虑,还是为了江湖的福祉。一条鲶鱼,能带出一片生机!
二
欧阳锋的牙齿太锋利,全真教就有些太过危险。首先是周伯通尚未成长起来,至于全真七子,交给他们的天罡北斗阵也需要时间去打磨成型。其次,枪打出头鸟,这有杀鸡儆猴的效果。欧阳锋在终南山上吃了亏,至少黄药师就不敢那么跃跃越试了。
因此,很有必要拔掉欧阳锋的一颗毒牙。王重阳临死憋大招,这是精心谋划好的,既不能出手太轻,也不能出手太重。这才有了欧阳锋的铩羽而归。而等欧阳锋再度养成气候的时候,全真七子已经不那么弱了,周伯通也已经今非昔比。所以,在桃花岛上看到周伯通的狸猫撒泼神功,欧阳锋不无灰溜溜地说,活该全真教继续兴旺!
而全真教能够顺利度过脆弱期,这跟欧阳锋也是有很大关系的。如果没有欧阳锋这个大敌的威胁,全真七子会那么拼命地练好武功吗?真的是不好说。就说丘处机吧,他一个人就能战平江南七怪,在江湖上游走,这就已经很牛逼了。如此高的战斗力,为何还要去练一门拼命剑法?又为何要打磨天罡北斗阵呢?丘处机自己也说了,只是因为全真教有一位极为厉害的死对头,他一定要做个真男人,不得不对自己狠一点!
有压力才会有动力。在后王重阳时代,全真教还能继续支棱起来,这还只是欧阳锋鲶鱼效应的一个小方面。最重要的是,江湖新生力量的成长,没有欧阳锋的逼视,也是没法看。这就说到放牛娃郭靖了。很多人都说,江南七怪是郭靖的幼儿启蒙老师,马钰是他的中学老师,周伯通和洪七公是他的研究生导师,而欧阳锋则是他的博导!
一代大侠的成长,尤其是在武功上的百尺竿头,欧阳锋确实算得上一个非常好的博导。正是在欧阳锋的逼迫下,最后甚至有些厌学情绪的郭靖,愣是被搞得一飞冲天。作为敌人,欧阳锋也忍不住赞叹,这后生了不得。而这种来自敌人的肯定,对于一直活在被人骂笨蛋的阴影下的郭靖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肯定和褒奖。这样的博导实在是太难得了!
当然了,除此之外,欧阳锋能在王重阳的一阳指下逃生,还有一只上帝的手在刻意安排。这就是金大侠的小心思了。
三
尽管欧阳锋是一个大反派,但是这个人并不是那么讨厌,甚至还有些小可爱。作为一个顶级的小说家,在刻画人物的时候,当然不能够脸谱化。金庸写欧阳锋的时候,就力求写出人性的复杂,没有人是一无是处的人。那么欧阳锋的优点是什么呢?
能把养蛇这种技术活做到业界顶尖,没有一点核心科技是不可能的。欧阳锋牧蛇而出,简直就像美国航母出海,牵动着整个江湖的神经。这是欧阳锋的独创,而且,在毒药方面,欧阳锋是专家中的专家。这都说明了一点儿,欧阳锋的智商很高,创新能力很强!
另外,也可以说,欧阳锋是整个射雕中求知欲最强的一个人。只有他才是真正为《九阴真经》而疯狂,即便是一本假的,他也一字一句地研读,并融入自己的武学思考,最终得以突破而登顶武学巅峰,第二届的“天下第一”,他是当之无愧的。尽管黄药师很不爽,骂欧阳锋是个疯子,但是看到自己被咬伤的手指头,他也是口不服而心不得不服!
再有,欧阳锋是个小人,却是个会脸红的小人。也就是说,这人还是有些底线的。像灵智上人、沙通天之流,明明是江湖上的高手,却跑去舔权贵完颜洪烈的屁股沟子,鞍前马后地伺候。欧阳锋也曾去赵王府做客,但是他心里却看不上完颜小六子。到南宋皇宫里盗书,欧阳锋最先想的是《九阴真经》,至于小六子最看重的《武穆遗书》,他才不在乎。这就是说,欧阳锋有一定的逼格,不肯屈身事权贵。
金大侠对欧阳锋的偏爱,是真实存在的。让欧阳锋和洪七公抱在一起大笑而死,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至于很多年后,说到韦小宝最爱使用的化尸粉,金大侠也说这是欧阳锋的发明,并说欧阳锋是一代武学宗师。
毫无疑问,欧阳锋是金大侠塑造的最为成功的人物之一,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提前领盒饭呢?因此绝对不允许王重阳把他带走。不仅王重阳不能杀他,就是主角郭靖也是在有条件杀他的情况下,依旧来了个三擒三纵,最后不了了之。
所以,整个看起来,欧阳锋是有些可爱的。一个会脸红,会变冰棍,会表演倒立,又能帮助主角晋级的反派,难道不是可爱的吗?相信不少读者,也不希望欧阳锋过早挂掉。至于让他做杨过的爸爸,那也是没啥好说的,因为他值得!
文/燕市屠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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